林素子

茫茫人海,相遇即是奇迹

【帝诗】神明之间也是会传绯闻的吗

大概是我流帝诗

是温迪视角


1

行走世间千年,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当然,也包括形形色色的酒鬼,大多都是嗜酒如命,把酒当做某种寄托。

他们有的是冒险家,有的是流浪者,有的是吟游诗人。

几百年前……不,几千年前……哎呀,我也忘了是多少年前,那时候在郊野遇到了一位来自蒙德的冒险家。他惊艳于我的歌声,非要拉着我与他一起喝酒。

几杯下去他醉倒在地,放浪形骸地大声唱歌,那歌大概是他自己醉中胡乱编的调子,至少,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没听过这首曲子。

唱完歌后,他忽然开始哭泣,向我讲述他贫穷的生活和屋顶破了一个洞的房子。

我躺倒在地上,看天上的星星。醉中的星星模模糊糊,光都是迷蒙的。

“再喝再喝!”他又塞给我一瓶酒。

“哎?再喝就要醉了。”我说。

他顿了顿,认真地看着我。那时他说的其它什么醉话我已经忘记了,唯独记得一句。

“没有痛苦的人是喝不醉的。”

我知道很多故事。蒙德的历史,蒙德人的历史,蒙德每一个人的历史。

人们的悲痛常常提醒我,我是他们的神明。我是风神巴巴托斯。

他们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而在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深切的痛苦的时候,我忽然醒悟,这亦是时间加诸我身磨损的一部分,而承受他们的痛苦,倾听他们的悲伤,正是我作为神明的意义。

然后他在醉里忽然道,感谢巴巴托斯大人。

“哦?”我抱着酒瓶趴在篝火旁,摇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巴巴托斯撇下蒙德不管,你为什么要感谢他?”

他朦胧着眼睛瞪了我半天,然后才一拍我的肩膀:“兄弟,你不是蒙德人吧?”

“哎——我可是货真价实的蒙德人哦。”

“那你怎么能说巴巴托斯大人撇下蒙德不管?”他对着我指指点点,煞有介事地说教道,“蒙德哪里见不到风?巴巴托斯大人留下这样多风的痕迹,不就是告诉大家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都是有希望的吗?”

我顿了一顿,拖长了声音:“哎,这样啊。”

我曾是千风中的一缕,那时我就听过蒙德人的歌谣。

那是歌颂勇气和自由的歌。

蒙德人的倔强和乐观,在那时我就知道了。

 

“所以,你远到璃月,是来跟我讲述蒙德的故事?”

老爷子真是不解风情。

璃月的酒比蒙德的酒更醉人,让人脑袋发晕,看着眼前的老爷子都变出了两个重影。

“欸嘿,你也可以给我讲讲璃月的故事嘛。”我对他笑,“吟游诗人不会厌烦新故事哦。”

摩拉克斯……不,现在应该叫钟离,坐在我面前,永远端着他那杯茶。

这老是让我想起当初七神坐在一块儿开会的时候,摩拉克斯跟现在可是一模一样,往那儿一坐大家连话都不好意思说。

他垂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我,语气淡淡的:“我可不和醉鬼讲故事。”

“我哪儿有醉。”我笑嘻嘻地凑过去,“你们璃月的酒可是别有一番滋味,我还得好好品尝一番呢。”

“一身酒气。”他微微皱了皱眉,但是没动。

我撇撇嘴:“但不会醉,摩拉克斯,你知道的。”

没有痛苦的话,是不会醉的。

他倒是没有再说话。

我想了想,忽然想起来璃月的目的:“哦——我想起来了,我来璃月还有一件事呢,很重要。”

钟离抬眼看我,神情也稍微认真了一些:“是蒙德的事?或是愚人众……”

“那都是小事儿。”我拉下帽子,摘下上面刚从摘星崖摘下来别在上面的塞西莉亚花,塞到钟离怀里,“喏,送你的,祝你葬礼快乐。”

然后我觉得稍微有些不妥,于是伸出一根食指继续补充道——

“是代表风神巴巴托斯个人,不代表蒙德和蒙德人民。”

蒙德外交肯定对岩王帝君逝去表示无比悲痛深切怀念。

钟离凝视着塞西莉亚花愣了半晌,然后忽然轻笑了一声。

“你倒是……一如当年。”

“哎呀,那这次就别赶我走了。”

“自然。”

不得不说,这老爷子脾气确实变好了。

想当初,我带着我的陈年佳酿参加一个小小的天空岛的神明的聚会的时候,不仅灌醉了雷电真被雷电影剐了一记眼刀,还不小心弄翻了酒瓶子,溅了摩拉克斯一身的葡萄酒。

你知道,神装嘛,白色的,没办法。但是那时候摩拉克斯是一个柱子差点给我锤回蒙德。

我敢说现在璃月一半的岩王爷佳话都是由岩王爷锤巴巴托斯演化出来的。

 

2

今天刚好遇到了风尘仆仆地从稻妻回来的旅行者和派蒙。

旅行者凑上我们的桌子,说跟我们拼一桌,好奇问了一嘴为什么他不留在稻妻,旅行者很是惆怅,说是要常回家看看。

“稻妻,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旅行者泪眼婆娑。

派蒙在一边往嘴里塞团子,一边添油加醋地补充:“对啊对啊,到处都是雷和雷雾,旅行者走一条路被劈了三次,而且还老是被人欺负……”

这倒是让人很有兴趣:“谁还能欺负你啊旅行者,告诉我告诉我,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报仇呢。”

旅行者吃了一口烤吃虎鱼,瞪圆了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爷子,然后咽下去,笑了一声:“真的吗?”

“哎?”

“是雷电将军。”旅行者深以为然点头,“当时她的刀离我只有一厘米……巴巴托斯大人,你可要帮我做主啊——”

“呃……摩拉克斯,摩拉克斯帮你报仇。”我悻悻笑,拍了拍旁边的老爷子。

老爷子喝了口茶,慢悠悠回应:“摩拉克斯前不久已经辞世。”

竟然用死遁。

我一筹莫展:“旅行者,你也要考虑考虑神明之间的共事关系嘛。”

毕竟当初一个不小心灌醉前任雷神那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人家道歉呢。

旅行者挑挑眉,不置可否。

“或者我有一个办法,你去稻妻垄断他们那儿的甜点心生意,然后……”我继续说下去。

“巴巴托斯。”老爷子似乎是看不下去了,终于毫不留情地打断我。

“唔……”

旅行者这个时候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眼睛闪闪发光地凑过来:“温迪,你知道很多嘛!你连影喜欢甜点心都知道!”

我点点头,对他得意笑笑:“那当然啦。这世上没有吟游诗人不知道的故事和传说。”

“那……给我讲讲摩拉克斯以前的事!”旅行者笑得很是促狭。

摩拉克斯……以前的事?

我愣了愣,实在是没想到旅行者会想知道这种事情,于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老爷子。老爷子似乎也很是无奈,终于放下了他拿了几个时辰的茶杯。

“旅者要是好奇,钟某可以给你讲述一下正经的历史。”

意思就是说我嘴里的都是不正经的稗官野史。

吟游诗人可是有职业道德的,从来不歪曲历史。

大概。

“不要不要,钟离先生讲的那些故事,我都在璃月听得滚瓜烂熟了,当然要听点新的了……”旅行者对我使眼色,“比如说什么,风流往事啊……对吧温迪……”

但是好像关于摩拉克斯的故事确实都是这么枯燥的。我悻悻地笑笑。

派蒙在一旁补充:“还有金丝虾球再来一份。”

“闭嘴派蒙!”

“嘿嘿,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那世界上最好的吟游诗人就给你讲讲好啦。”我笑嘻嘻地看了一眼摩拉克斯,他也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似乎没打算阻止我,“我跟你说哦旅行者,老爷子他以前啊……不仅打架厉害,喝酒也可厉害了!”

“真的吗!?怪不得我看岩神像坐得那么嚣张。”旅行者期待地看着我,“还有呢还有呢?有没有你俩的故事?”

旅行者今天怎么说都有点刨根问底了。

被用“嚣张”一词形容的摩拉克斯此刻正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面不改色表情平静地听我们谈话,很是端庄优雅。

“还有——”我拖长了声音。

旅行者点头:“嗯嗯?”

我手下捏住一缕风。

旅行者一愣。

趁着这个空档,我踩着风往房梁外面一窜,旅行者往我这边一扑扑了个空。

“还有就是这次的饭钱你俩买单——”

“我靠!温迪你个骗子——”

 

事实证明,有智慧和灵活的特性还不够,还必须有武力。

因为我在空中一头撞在了摩拉克斯的柱子上,然后摔回了他的怀里,抬头对上了他金色的暗沉的眸光。

“欸嘿?”

旅行者在旁边愤怒地指指点点,派蒙嘴里塞了一个派,迷茫地看着我们。

“我付钱就是!”我沉痛地盘算着这个月卖唱所得。

食岩之罚不是开玩笑的。谁都知道这人喜欢较真。

钟离没有把我丢下去,而是让我舒舒服服地躺在他怀里算完了这个月的卖唱钱,才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你是风神,食岩之罚有失体面。”

“你什么时候把我当风神看了啊?”我大惊,下意识去锤他胸口,然后因为他胸口跟石头一样硬,疼得我是龇牙咧嘴。

派蒙和旅行者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呆愣愣地对我俩眨眼:“呃,还……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俩……就是,那个影啊,呃,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巴巴托斯……呃,稻妻,你们,呃……就是七神……呃……不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就是说……嗯……有没有可能……”

“旅行者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派蒙在一边吐槽。

旅行者顿了一顿,恼羞成怒,似乎是破罐子破摔大吼道:“影说你俩不正当关系你们就说承不承认就完了!”

我动作一顿,抬眼看了一眼老爷子。

老爷子也是一顿,不置可否,但是看得出来,他稍微有一点惊讶。

呃,怎么说好呢。

我还以为那位雷电将军之前没误会呢。

 

3

事情真的不是旅行者听说的那样。

也不是雷电影所看见的那样。

事实上,当初神明聚会的时候,一不小心让雷神巴尔——也就是雷电真多喝了几杯,巴尔拉着我坐在远离众神的一旁,跟我大倒苦水,说自家妹妹只知道追求极致的武技,不仅封闭自身,跟她的思想道路也大相径庭。

说来惭愧,年轻的自由之神对这样的烦恼是一窍不通。

所以我拉了拉被我一起拽过来的摩拉克斯,让他赶紧给我支个招。

但是他只是皱了皱眉头,跟我说:“饮酒要知方寸。”

然后夺走了我的酒杯。

“哎?别抢我的杯子呀。”我无辜摊手,示意他把杯子还给我,但是他无动于衷,“摩拉克斯——”

那瓶佳酿我还没喝一两口呢,怎么能让步。

我伸手去抓杯子,但是摩拉克斯就算坐着也比我高一个脑袋,伸手抓也抓不着。他倒好,坐得安如磐石的。

当初年轻气盛,要是现在,我哪儿还用得着杯子啊,直接对瓶喝了。

当时气不过的我动用了一点风元素力。然后一个不小心,把我们仨面前的桌子掀了一块儿皮。

巴尔迷茫揉眼睛,看了看我们俩,似乎是习惯了,什么也没说,就趴在桌子上小憩了。

天空岛的桌子虽然不需要赔偿。

但是,那瓶酒刚好全倒在了摩拉克斯身上。

我们俩一起弯腰下去捡酒瓶子的时候,脑袋又撞到了一起。

那个场面我现在想起来也是非常恐怖的。

摩拉克斯的白色衣服上一大片红色的酒渍,他的脸色很不好。

那个时候的神装真的非常劣质,听说现在有所改进。

“欸嘿嘿……我会一点清洁衣服的法术。”我往后退了两步,双手环在胸前,“真的,保证可干净了。”

摩拉克斯叹了口气:“无碍。”

我伸手上去拉他的衣服下摆:“这怎么能无碍呢?你把它换下来,我马上给你弄好,真的!相信我嘛!”

“巴巴托斯……”

“真的!你换下来!你……”

“真?你在吗?”

于是,当我转头时,看见了从树丛中走出来,一脸惊恐地愣在原地的巴尔泽布,也就是当代雷神雷电影。

而当时,我跟摩拉克斯的姿势是他躺在地上,我骑在他身上,并且我扯着他的衣领子。

反正都挺衣冠不整的。

然后老爷子差点给我锤回蒙德。

 

旅行者和派蒙听完这个故事,脸上的表情确实很失望。

“什么嘛,我还以为卖唱的会有什么劲爆的事情呢。”派蒙叉着腰摇摇头,对我们俩指指点点。

“欸嘿。”

旅行者撇撇嘴:“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我可没骗人哦。”我看向旁边坐得很坦然的钟离,“契约之神从不骗人,你问他是不是真的。”

钟离垂着眼睛沉稳地点点头,又端起了他的茶杯。

旅行者看起来更丧气了。

于是他化悲愤为食欲,又点了好几份金丝虾球。

“哎?不如骗你呢。”我悲戚地想着自己仅剩不多的摩拉,摊摊手叹了口气。

 

4

神不喜欢谎言,但神可以保持沉默。

比如说,我们没有告诉旅行者的是捡起掉在地上的酒瓶子的时候,桌下的吻。

 

5

我不喜欢天空岛。

我喜欢自由的,有风和水的地方。

借着摩拉克斯生气的理由离开那场聚会之后,我坐在天空岛的大门口百无聊赖地胡乱拨着琴弦,终于等到了他慢慢走出来。

他衣服上的酒渍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欸嘿,看来不止我一个人会这个法术嘛?”我对着他傻笑。

他只是垂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沉沉的,但听起来似乎没有不高兴:“去哪儿?”

“去蒙德吧。风起地。我可是为了等我的老友来看我,在那儿埋了一瓶好酒哦。”我说。

他沉默了一两秒,点了点头。

好像大家都以为,为了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岩王帝君不会喝酒。

但或许是因为每次我缠得他烦了,于是他便答应小酌几杯。

缠着他让他心烦倒像是件好事,至少他的忍耐度的确提升了不少。虽然说我还是不确定他会不会因为我模仿他的签名就给我一个脑瓜崩。

夜间的风起地很是凉快和安静,只能听到树上时不时传来的鸟鸣。远处似乎有史莱姆蹦蹦跳跳在草地上留下粘液的声响,几只晶蝶在空中懒散地漂浮着。

似乎成为风神之后,我便很少和别人一同席地坐在草丛上对酌了。

“你醉了,巴巴托斯。”他只是微微抬了抬唇角,一个用岩元素结晶成的杯子靠近在他嘴边。

我撇撇嘴,躺倒在树下。

“我没醉。”我闭上眼睛,耳边是温柔的风声,还有细微的风晶蝶扑扇翅膀的声音,“蒙德人告诉我,没有痛苦,是喝不醉的。”

他似乎是轻轻笑了一声,然后重复了一遍:“你醉了。”

我睁开眼,抬眼看着他:“你也是啊,摩拉克斯。”

几千年来,他所看到的东西,或许比我更多吧。

欺凌与反抗,拯救与死亡。

或许没有这些,我们都没办法成为神明。

他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转头看向了天空。

天上的星辰有些暗淡,泛着被压抑的,蠢蠢欲动的光芒。

“你说,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呢?”我拽下旁边的风车菊,伸手插在了他的衣襟上。

摩拉克斯的声音从轻微的风声空隙中传过来。

“世间万物自有道理。”

至少,还有应对一切灾难的力量。

我似乎能偶尔猜到这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岩王帝君的想法。

我坐起身来,微微眯眼看了看远处:“有人来了哦。”

现在两位神穿着神装坐在风起地下对饮怎么说也有点不太好。于是我拉着他绕到了树后。

似乎是一对散步偶然路过的情侣。

他们走到大树下的时候,双手合十,许了一个愿望。

“风神巴巴托斯保佑,能让我们永不分离。”

“唔?”我偷偷摸摸探出头看了一眼,那一对情侣已经走远了不少,于是叹了口气。

这样的愿望巴巴托斯也无能为力啊。

“原来风神也能实现这样的愿望。”摩拉克斯的语气平平淡淡。

倒是学会开玩笑了。

我对他笑笑:“风神的责任,是鼓励他们实现自己的愿望,而不是代替他们实现愿望。”

他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对我抬了抬下巴:“你还剩一杯酒。”

只剩下一杯酒了。

“你要回璃月了?”我一口喝下那杯酒,问。

他点点头。

“那我就不送啦!”

我动用了一点风元素力,飞上了树,侧着身子对他招招手,准备小憩一会儿。他只是抬眼看了我半晌,然后对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下次见面又得是几百年之后呢?

 

我属于蒙德,正如他属于璃月一样。

我用我对于蒙德的爱估量他对于璃月的爱。

王见臣民,王不见王。

神见世间,神不见神。

 

6

“你在走神。”钟离在我面前,直直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愣,环顾四周:“旅行者呢?”

“旅者说,他有临时委托,于是先走一步。”

明明是逃单。

“嘿嘿,想起了一些往事。”我对钟离挑挑眉,“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呢。”

他轻轻笑了一声。

这样的笑意我很少在他脸上见到。像是卸去了什么重担一样轻松的笑意。

“没有在旅者面前揭穿你已是不易。”

“哎呀哎呀——我哪句是假话嘛。”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漫不经心地碰碰他的肩膀:“你的磨损怎么样?”

“并无大碍。”钟离回答得也很平淡,“成为凡人之后,磨损的速度更慢。”

无论多慢,磨损的痛苦也是避无可避的,只是并不是难以忍受的痛苦。几千年来的磨损,那些对于神来说已经变得微小的痛苦早就成为了习惯,甚至连对于磨损的感受都日渐迟钝起来。

我趴在桌子上,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

“你醉了,巴巴托斯。”

“嗯?”我揉了揉眼睛,对他不正经地开玩笑,“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醉鬼,我走了就是了。”

他顿了一顿,转头垂眸看着我,摁下我去抓酒瓶子的手。

“多留一会儿吧,醉成这样,你还能飞回蒙德吗。”

“当然可以了。”我对他挑挑眉,“莫非是……舍不得天底下最好最可爱的吟游诗人了?”

他似乎无奈地笑了笑。

我并没打算听到他的回答。

但他说了“是”。

吓得我是差点风元素力没控制好直接窜出去,然后又差点给桌子掀翻,只不过还是摔碎了一个盘子,还把筷子掉在了地上。

“哎呀,又得赔钱了。”我挠挠头,稍微有些窘迫地去捡地上的筷子。

钟离也伸手去捡筷子。

目光相撞。

我对他笑。

“你是不是也醉了呀。”

他的目光深深的。

 

不得不承认,好像神接吻只能在桌子下面进行。

于是我一只手捂着起身时候被撞得生疼的脑袋,一只手捂着嘴巴,抬眼看他,他却坐得很淡然很正直仿佛若无其事。

但是可能是看我太过可怜,于是伸手帮我轻轻揉脑袋上被撞的那个地方。

我玩心大起:“欸嘿,老爷子你再说一遍嘛。”

“什么?”

“就是你想我了呀,再说一遍嘛,就一遍——”

“嗯,我想你。”

“……哎?!”

“你还想听什么?”

“哎?你……你不会被人夺舍了吧?!”

“在璃月待几天吧。”他眉眼淡淡的,感情很浅,“嗯?”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想笑出声来。

“嘿嘿,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稍微待几天吧。”

神明已经和孤独和磨损为伴千年并且习以为常。

因为神明需要孤独。

至少,我们现在可以尝试缓解几千年来的百无聊赖。

就算之后几千年依旧孤身一人。

 

—————

end.

 

大概是我流帝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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